1929年7月，在南京政府授意下，张学良武力夺回了中东铁路的控制权，赶走了苏联职员。
之前他已收回中东路电报电话权，苏联以退为进，要求四百万安装费，张学良拒绝了并进一步决定收回权利。
张作相极力反对，张学良不以为意，仍旧坚持收回中东路主权。
范川在沈阳听见了风声，发电往齐齐哈尔，没想到第二天他就看见了杜见锋。
那时，一天的训练还没有开始，范川就被队长叫走。他到了会议室，看见了数月不见的杜见锋。
杜见锋年齿渐长，脸上法令纹深起来了，面色沉郁：“川儿，你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
当着吴玉琳和几位参谋的面，范川稍微点点头，敬了个军礼：“有吴总教和各位的扶持，过得很好。”
杜见锋舒了一口气，食指和中指断续地敲着桌子，转而看向吴玉琳：“老吴，这一期学生老子能不能带走几个？”
“小杜，我知道你们战前缺人，尤其缺能带兵打仗的，可是我这儿的学生也都是半吊子，你让他们上战场岂不是让他们送死吗？”吴玉琳四十好几的人，比杜见锋沉得住气，他眼睛扫了一圈在场的人，悠悠地说，“我知道你想劝住少帅，但是张作相都没有法子，你能有吗？”
“老子看着汉卿长起来的，他的为人老子清楚。如果他打定了主意要打这一仗，那老子只能保证少输几次，少死几个兵。老子赢不了。”杜见锋的语气很平静，但他的手指依然在敲桌子。
吴玉琳在杜见锋面前不忌讳什么，他摊手挥向了墙上的地图：“光绪三十年小日本在咱这儿打败了俄国，民国六年苏维埃搞了个十月革命，共产主义成了天，要我看啊，俄国还是那个俄国，拿到手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还回来？少帅凭着几十万东北军就想和苏俄干，难。”
旁听的范川感到窒息， 他曾经担忧黑龙江会不会和苏俄开战，一旦开战，杜见锋要怎么应对，而今杜见锋就站在他面前，告诉他要打仗了，他慌了神。
“一定要打吗？”范川喉头滚动，他低下头暗声告诉自己要冷静。
吴杜二人都看向他，等着他把话说完。
“南京政府怎么会知道东北军打不打得了这一仗，他们了解东北吗？北有苏俄，南有日本，外敌虎视眈眈，等着吞掉这片土地，他们知道吗？”
“苏俄，苏俄他们让了两步，不过是想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他们是容易被欺负的。而少帅被南京政府蒙蔽，以为苏俄才是东北军的敌人，其实不然，苏俄的势力影响远没有南京政府以为的大……”
“而且……一旦开战……必定还是以我东北为主战场，那不参与战争的百姓怎么办？赢了是南京政府的功劳，输了是我东北军之败绩，这样的仗……不打也罢。”
杜见锋烦躁地点上一根烟，猛嘬了一口：“老子二十六年前就听过这样的话了，妈的！”
这天下的文人胚子都是喝风长大的吗？
屋外忽起一声惊雷，毛利民走到窗边向外看，摇头：“这个时节打雷真是罕见。”
“该走了。”杜见锋起身掸去落在身上的烟灰，然后按住了范川的肩，“你陪我打了六年的仗，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以后不要再说这么天真的话了。”
“哥哥知道你不愿意让哥哥打这样的仗，但是这个仗打不打我说了不算，两国已经断交，我们都被国民政府骗了。”杜见锋附耳言语，声音放软了不少，说完，他倒退一步，带着随从离开了……
=====================
中东路这事，真是老蒋把东北军坑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