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9月，范川从陆军讲武堂毕业，回到了黑龙江。
“哥，我回来了。”范川从火车上下来，给了轻装简从的杜见锋一个拥抱。
自从中原战争以来，范川的脸上少了很多笑容。杜见锋不知道怎么开导他，伊凡的死对范川的打击太大，不比皇姑屯对他自己的打击小。
但是范川还是样样牛，枪枪中靶心，拳拳要人命，平时训练，底下的小兵看见他就一哆嗦。
思前想后，杜见锋带人拎着两坛烧酒和两只烧鸡去找休息的范川。
范川躺在炕上午睡，杜见锋让他们放下酒和烧鸡就轰人。
嘿，想当初，老子带着酒和烧鸡来看他的时候，他的身子骨还没好全呢！杜见锋瞄着范川的睡颜，咧着嘴乐。
等天完全黑下来，范川才勉强睡醒，他闭着两眼使劲向炕桌那边嗅：“好香……烧鸡？”
“狗鼻子，真灵。”杜见锋伸手揉范川的头毛，“别睡了，起来咱哥俩好好喝一顿，唠唠嗑。”
范川迷迷糊糊地嘟囔：“我属虎，不属狗……”
“你再不起来，两只烧鸡都是我的。”
范川闻言怒睁双目：“杜见锋你他妈休想！烧鸡都是老子的！”
酒至半酣，范川晕晕乎乎地望着杜见锋傻笑，杜见锋端着酒碗骂人：“你他妈嘚瑟啥呢，笑的老子心里发毛。”
“哥，你说，我怎么每次跟你喝酒，就老想着从前的事……”范川打了一个酒嗝，接着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酒，“我他妈，真的，我每次喝酒都难受，不喝更难受。”
见范川又拽下来一块鸡肉，杜见峰伸手抢：“给老子留点。”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到处跑，海参崴、佳木斯、哈尔滨、齐齐哈尔、奉天，每次我离开哪里，就要丢下重要的人……你数数，你数数，海参崴，我和我族人走散了，佳木斯，我爹娘留那儿了，哈尔滨，我妹子，齐齐哈尔还没有……奉天……”
“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好他们的，我以为从前是我太弱小了，哪怕我妹子丢了，我也以为是我没用，可是我已经是东北军了，我是一省之长的副官了，我还是……还是看着伊凡死……”
范川越说越失望，他昏昏沉沉地睡去。杜见锋把他塞回被窝，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他掀开门帘，看见明亮的星空，星星一颗颗散在天上，半大的月亮上嫦娥若隐若现。
杜见锋不自禁地闭上眼，耳边爆发一声惊天巨响，他从来没有听见过那声音，但是梦回之时总能想起那次令人胆寒的爆炸……
到底是兄弟。
黑龙江又入了冬，寒气渐渐重了起来，今天无事，两个人穿着便服出来转。
今年的收成不好，街上有不少卖小孩的大人，小孩头上插着草标，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过路的人。
范川忍不住地叹气，杜见锋耸肩，显然不想当做自己听见了。
人命太贱，只要有人给点钱，这小孩以后命运如何，同生身父母没有任何关系。
范川曾经给杜见锋建议学习王安石变法，修建青黄仓，丰年收粮，灾年放粮，或者修建福利院收养孤儿，然而连年的战争和日本的威胁使得黑龙江政府没有足够的预算去做这件事，杜见锋也觉得有心无力。
“给，给口吃的……”路边一个姑娘举着一把杂草到杜范二人跟前，怯生生地说，“给口吃的，我跟你们走，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我跟你们睡……”
杜见锋有些尴尬。这一路下来已经有不少大人跟饿狼看见了肉一样看着他们，有的甚至让自己的小孩来抱住他们的大腿，范川就一边拔去小孩头上的草，一边给他们一点钱，然后快速走掉。你说这么个的人说了这么些话，是继续给钱还是有其他解决方法？
没想到范川一把抓过她的手，仔细翻看，那姑娘吓得禁声，整个人都是僵的。
她身上挺脏的，不过模样还算俊俏，但看川儿这个样子，不会是……
“二丫？”范川抬起头，不敢置信，“你左手手背上有一颗棕红色的痣，你是二丫？”
姑娘缩得小小的，听了范川这话，大着胆子问：“你，你是二哥？范川？”
范川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继而越咧越大，他抱着二丫，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是我，哈哈，是我！爹，娘，我找到二丫了！”
杜见锋旁观着，感慨万千。
他不自觉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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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章这几天是肯定写不出来的，但是《楚留香》这款游戏生生让我有个槽不吐不快：
事情是这样的，前天我下载了《楚留香》，一直推剧情线，然后昨天打了第八章，打完了就给我留下了宽阔的心理阴影面积。
假设你是一名侠士，遇到了一个愚孝的女儿和绝对成不了器的父子，女儿为他们可谓是呕心沥血，一片赤诚，怎么都不愿意离开他们，还希望弟弟能成器。
Fine, 这个设定我认，毕竟明朝，而且女儿说父亲在她小时候对她好过一段时间。
然后你和这个姑娘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她值得更好的，你就给她讲江湖上的事，还希望她能进云梦，结果她爹假装答应了她，转手把她给卖了。
你追上青楼的人，希望能要回姑娘，青楼不肯，于是你和青楼打了一架，又和青楼背后的势力打了一架，然后青楼势力抓来了她爹和她弟威胁她（虽然我估计是她爹非要卖她，但是此处不影响过程和结果！）。她爹又哭求着说你弟弟是要当状元的呀，他不能死呀。
姑娘崩溃了，问你我该怎么办的时候，你是回答“你的命运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还是“这是你的家务事，你自己处理”还是“我不知道，我们去找香帅”？
我选了第一个，然后那个姑娘，就、特、么、心、灰、意、冷、自、己、去、青、楼、了！！！
那我特么为什么要打那么多架？网易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一开始选了“劝不动就不会继续劝下去”，所以你给了我这么个结局？？？
我可去你大爷的！！！
其实这姑娘有三个结局：自杀、自愿被卖到青楼、抛却前尘往事参加云梦。
当我知道她有可能去云梦时，我劫走她直接去云梦的心都有了。
青楼的后续是当天晚上她爹和她弟被万圣阁少主方思明虐杀了。
我想静静……
今天我还和方思明被迫恩断义绝了……
虽然他是反派，但是我真的不讨厌他，也是真的想和他做朋友的……
现在玩个游戏都不能真情实感了吗……
那一章叫浮萍散，正好我的微博名字带浮萍二字。
而且那个傻姑娘叫二丫。
（不要怀疑，范川的妹子一年前就确定叫二丫了。）